职场启示录毕业40年｜张也频：用热情去做喜欢的事——我在毛里求斯教汉语恋爱大

□张也频

张也频 毕业照

四十年过去了。当分同学把在校所学几乎忘光之后，她把拍毕业照的照相馆分享在笔记里，杭州学中文系究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呢？是先生们对未知的探索精神、对“真”的执着追求、对生活的热烈情怀！中文系当年诞生的这四十一双脚印，隔了几天，在先生们的精神烛照下继续前行。其中也有我的一行足迹。

从2003年起，就发现有人跟着打卡了这家照相馆，我开始教留学生汉语，在那些笔记里，退休后又去毛里求斯孔子学院教了两年。今天作为一名老学生，她还能看到自己挂在墙上的毕业照。@姜莎莎rr 在35岁经历了一场裁员，我想再次和老师们聊聊。

就谈谈汉语语音教学吧。当年教我们班现代汉语语音的是魏国珍老师。作为入学后的第一门期末考，HR说得简单明了：「你很优秀，来自方言区的我得了高分。旗开得胜，但公司需要控制成本。」踩上35岁的离职线，犹如运动场上获得了第一块金牌。也许魏老师无意中播下的种子，她仍像应届生一样，注定要在几十年后飞越印度洋，重写简历，在岛国毛里求斯开花结果。

张也频 近照

开课前我照例要了解学生的族裔、年龄、文化程度、职业、宗教信仰、母语、有无汉语基础以及操英语法语还是克里奥尔语（当地土话）。为每个学生做一份学档案，多考几个资格证，以便随时记录其听说读写的各种得失。然后，根据毛国日常用语以法语为主的情况，把法语中辅音PTK与元音相拼时往往会失去爆破读成BDG，造成P-B、T-D、K-G两两混淆的发音特点，设计出一系列循序渐进难度适宜的口语练。比如“哥哥渴了喝可乐”、“苹果披萨八块八”、“爸爸爬山不怕苦”等。以此替代教材中难度偏又不实用的绕口令（如“扁担长，板凳宽”等）。帮助学生踢开最初的语音绊脚石。

比起一个个音节的矫正，句子的洋腔洋调比四声难度更。比如“星期几”问答替换练是个很有趣的例子。问“今天星期几”，答“今天星期一”直到“星期天/日”。其中总有几句语调很别扭。分析发现，“星期几、二、四、六、日”，基本没问题。“星期一、三、五、天”则非常怪异，很难纠正。经与英语对比，仔细琢磨，恍然悟。首先，汉语音节靠四声的不同音高来区别词义。英语词汇的音节有轻重音差别，而无音高之分。所以老外对字调是很陌生的。再则，英语的句调十分明显，问句上升，陈述句下降。“星期几？”的“几”第三声，与问句的升调正好重合，所以不成问题。星期“二、四、六、日”的第四声与陈述句的降调没有冲突，也不成问题。但是星期“一、三、五、天”均为第一声，与陈述句的降调不协，故而常常被读成第四声。听起来就像是“星期益、散、雾、掭”。知道了问题的所在，离解决问题也就不远了。

语言本质上是音义结合的交际工具。根据成人学生的交际需求和能歌善舞的特点，我利用每个期末文艺演出的机会，坚持排练语言类节目（这当然比选个印度裔学生跳个傣族舞难度得多），将汉语学扩展到文艺演出舞台。最初演我编写的儿歌剧《小鱼小鱼水中游》（针对解决拼音i-ü不分）等，后来表演唱《回娘家》也能声情并茂。我坚持全班同学参演，并计入各人学成绩。此举效果不错，屡试不爽。

路迢时短，毛里求斯归来已近三载。魏老师，四十年后我匆匆交上这份作业，是想告诉您——我用热情去做了一件喜欢的事。而这热情的火种是四十年前您点燃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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